你真懂种族歧视吗？在VR中体验黑人斯特林的人生四阶段

　　(映维网 2017年10月3日)在变装后，格里芬对自己适应新身份的速度感到惊讶。站在新奥尔良的卫生间中，作为白人的格里芬透过卫生间的镜子看着自己，他在想：

　　“所有关于约翰·格里芬的痕迹都已经消失。这种感觉是如此深刻，我感到十分痛苦。我看着镜子，看不到白人约翰·格里芬的过去。没有，镜子中的我令人回想起非洲，回想起棚屋和贫民窟，以及那争取黑人权利的的无果抗争。突然间，几乎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，没有任何暗示，这变得清晰起来，并充满了我的整个身体。”

　　认识他是白人的黑人伙伴正与格里芬讨论起“我们的抗争”;而巴士上的白人妇女一路上都在“厌恶地注视着”他。格里芬在6个星期里走遍了路易斯安那州，密西西比州，阿拉巴马州和乔治亚州，他向白人传达了非裔美国人长期以来都坚持的真相：美国不同的族裔生活在不同的现实中。(注：约翰·格里芬曾利用药剂和染料扮成黑人并游历南方数州。后来以日记形式写下了自己的经历，并汇编成《假如我是“黑人”》一书，在当时的美国引起了轰动。)

　　从警察办案到工作申请，你的肤色决定着你的待遇。正如喜剧演员戴夫·夏佩勒(Dave Chappelle)在今年夏天接受采访时所说：“如果你有一种眼镜可以让别人看到你所看到的世界，那这可能会令人感到害怕。”

　　但夏佩勒不知道的是，当自己在纽约广播电台发表这些评论的时候，考特尼·考伯恩(Courtney Cogburn)正在研发类似的设备。

　　考伯恩是哥伦比亚大学的一名助理教授，他和他的团队与斯坦福大学虚拟互动实验室合作开展了一个名为“1000 Cut Journey”的项目，由杰里米·拜伦森(Jeremy Bailenson)领衔。这个项目日前首次在布朗媒介创新研究所(Brown Institute for Media Innovation)亮相。在这款体验中，用户将通过HTC Vive虚拟现实头显成为黑人男性迈克尔·斯特林，然后经历他一生的四个阶段。项目的标题取自于凌迟1000刀的恐怖死刑。体验中的每一个场景都是基于的真实故事，这一切都旨在反映人人都司空见惯的种族歧视。

　　这个项目基本上是模拟黑人男性面对种族歧视的第一人称体验，暂时只向非黑人族裔开放体验。虽然比不上格里芬半个世纪前的艰苦实验，但两者的目标一致，不同的是现在这一切都包含在头显之中。

　　当“1000 Cut Journey”开始时，你是一名刚开始上学的7岁孩童。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，适应新的身份，就像刚刚完成变装后的格里芬一样。

　　很快，你在这所现代加利福尼亚小学中迎来了自由时间，而三个小孩正在地板上玩积木游戏，而一名老师则在另一间教室中教导其他学生数学。你蹲下来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，利用积木组合出机器人和火球。其他一个孩子说：“迈克尔是一个黑色火球”，而另两个小孩说“你的火球绝对是最吓人的一个，因为你是黑人，而黑人总是最吓人的。”

　　一个男孩开始向其他人的模型投掷积木。很快，你也加入战场。这时，白人女老师出现了，双臂合抱。尽管你的角色和环境都是3D模型，但其他人类都是真人演员，而这时老师盯着你说：“迈克尔，看着我。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不准在教室中乱扔东西了吗。你这样很危险，你会伤害到别人的。”这时视图切换到了下一个场景，你正在站在角落罚站，而前方是一面镜子，提醒着你的黑人身份。与此同时，你那三位同学可以继续游玩，似乎未曾注意到你的窘迫。

　　你很同情迈克尔的童年，并对老师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耻。尽管我体验的演示作品只有几分钟时间，而且简单的3D模型就像是PlayStation 2时代的画质，但你仍然会有一种临场感。在线性体验中几乎没有交互，但这同时也反映出了种族歧视：你没有太多选择，你得到的是不平等的待遇。

　　最重要的是，场景围绕着一系列的不平等小事件，当发生在第三人称身上的时候，你可能不会产生太大的感觉。但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第一人称VR体验而言，它可以给你带来强烈的冲击。

　　考伯恩表示：“即使没有留意到事情的发生，你可能仍会受到影响。尽管你可能不知道如何形容学校中的哪个场景令你感到不舒服，但我们到底是哪里令你产生了这种反应。”

　　虚拟现实似乎非常适合揭示隐性偏见。这个术语也被称为无意识的偏见，是指我们对其他种族的潜意识反应。这不是公然的种族侮辱，而是微妙的社会思维定势，比如说你认为黑人在身体上比白人更强大，甚至是痛苦承受能力更高。这些偏见常常是通过各种隐形攻击的形式出现，因为它们是无意的，而且不一定符合你的个人理念。即使这对另一个人来说十分痛苦，但也很容易被你忽视。

　　电影的传统三幕故事叙述，书籍或新闻通常涉及主角，反派和冲突。然而，表现出隐性偏见并不仅仅只是说明道德正义的时刻，更重要的是展现出塑造一个人的世界观和正义感的一种平静，间接表达出种族歧视的场景。虚拟现实不需要把焦点放在种族歧视上，也不需要列出一系列关于不平等的事实。通过沉浸在另一个人的体验中，你可以直观地了解他所受到的伤害。

　　在经过小学场景之后，你将扮演15岁的迈克尔，并在人生中第一次面对警察。在30岁的时候，你将面试一份高级商业机构的工作;最后在50岁的时候，你将回顾自己的一生(在我体验的时候所述三个场景尚未开发完成)。结合在一起，这个体验将能反应出种族歧视的结构：不是孤立的事件，而是延续一生的经历。这为多数族裔创建了一个观察完全不同于他们所在世界的窗口。

　　如果作为白人的你曾有过跟警察发生口角这样的经历，你可能会在这个VR体验中重新审视自己。但跟《假如我是“黑人”》一样，这个项目主要是针对有着不同生活的人而设计。

　　考伯恩说：“我真正希望的是人们会这样说，‘我以为我明白(种族歧视)，但我实际上根本不明白’。我尤其希望白人有这样的反应。对于尝试这一体验的黑人或许是其他肤色的人来说，我希望他们可以说，‘完全就是这样’。”